12年在阿姆斯特丹的梵高博物馆看《吃土豆的人》原作,画面上一家子围坐桌边手捧土豆,土豆上冒着热气。那个当下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印刷版无法清晰表现的蒸汽,有俗世的热度,把你拉到那个场景里。王兵的影像,大概也有这种效果。
片子的视角其实够散,只捡“贫穷”来说。
一个80户人家的小村,与世隔绝。母亲因为贫穷逃跑,父亲因为贫穷出村打工。只有小孩对穷还没有大概念,雨鞋磨破了脚用糖纸糊住伤口,觉得好玩,还笑得开心。
饭通常是大家子一起吃的,饭多菜少。父亲第一次回家的时候
在巴黎街头偶遇的一家小小影院门口悬挂的海报上,一个女孩的背影,一片无边际的草原,一个大大的“Yunnan”成为了我看这部电影的契机。虽然我不懂法语,但想着同为云南人怎么也能懂个半分吧,却没想到整部电影下来,所有方言只懂了30%。
台词不多,大部分场景里,三个女孩只是默默的做着粗活,放羊,砍柴,烧水,煮饭,喂猪。。。。。我悲伤的看着她们麻木的表情,千篇一律的生活,感叹着壮丽自然风光的大背景与她们几近莽荒的生活方式的巨大反差。
直到影片中段,父亲带着两个年幼的女儿进城,接下来的镜头便集中在大女儿的留守生活上,她继续面无表情的砍柴烧水做饭干农活。一幕,阳光照进小屋的一角,大女儿坐在阴影里,慢慢的撕下土豆的皮,热气不断从手中冒出,她就这样慢慢的咀嚼着。 突然,我发现自己有多么可笑,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带上了有色眼镜,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悲悯的目光去审视她们的生活,浑然未觉自己的无知。
导演的镜头从一开始就未带有任何感情色彩,他只是一个记录者,记录下她们的生活并将它展示到公众面前。女孩们没有苦难,没有委屈
我坐在电脑前,听不懂说什么,没有中文字幕。
好像我离她们很远,但是,雾蒙蒙的草地上,姐姐给妹妹捉跳蚤的镜头,我太熟悉了。因为我小时候也经历过,尤其那个用指甲掐的镜头太熟悉,因为跳蚤是捏不死的,得用指甲掐,隐约记得在老家老房子的门口,我妈给我捉过,那时候根本没意识到什么。再后来长大,经历很多,家里情况好很多,现在爸妈和哥嫂住在新房的房子里,小侄女可以任性的天天吃零食。
她们家是一大堆的土豆放在门后,记得初三的时候,爸妈都上班,哥哥高一住校,我中午回家时间要先骑自行车半小时,来回一小时,午饭是爸妈早上留在锅里,我有一阵子就是一个咸鸭蛋一碗白米饭,一个咸鸭蛋一碗白米饭。。
后来我努力摆脱那些,家族聚会,妈妈总愿意提及以前,亲戚给过的旧衣服,给过的帮助,可是我很不愿意,期初应该是青春期的自尊心,现在是我的自卑。很多人说,困难是一时的,以后会好起来的。是的,现在好起来了。我在外的时候几乎不吃面条,因为我妈做的面条永远的烂乎乎的,里面放了韭菜,韭菜在地里,一茬一茬,一茬一茬,我讨厌面条
请先让我援引九苍老师(九只苍蝇撞墙)的一句短评来开始这篇评论——《三姐妹》“前三分之一超过了王兵所有前作”。之所以援引这句,不是我对九苍老师的直觉迷之相信,而是我个人其实也有相似的观感:《三姐妹》开始那几个场景确实让人惊讶,如果真要找个词来形容的话,“前所未有”恐怕最为合适。
为什么会这样呢?理应说在一部完整作品中,是不该出现前后断裂这种现象的。尤其对王兵这样单枪匹马始终以同种方式完成作品的导演来说,恐怕更是如此。看来,问题不在于导演(或摄制)。原因得在其他方面找找。
生我之地若斯、长我之地若斯、亡我之地若斯。挑柴捡粪、放猪牧羊,冷湿之衣裹我身,糠劣之食充我腹,污泥浊水曜我孤魂、霉潮肉虱伴我同眠。那夜我做了一个梦,我夹抱着你,从这个山头爬往另一个山头,我们眼望前方只顾走,沿坡的牛粪再无人捡拾,我只是觉着,身后跟着一个长长的镜头,我只是觉着,我们走不出那个勾勒我们生命的长镜头。起风了,我只是觉着、那风里冰冰凉凉。
【三姊妹】我们这个古老大国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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